21世紀的詩歌已被讀圖時代的影像擠向邊岸,繆斯之神陶冶心靈的光暈已黯然失色。作為文學的一種形式,詩歌本來就具有其他文體不可替代的優(yōu)勢,其豐沛的情感體驗、高雅的審美品位、華美的音節(jié)韻律,曾燃起多少文人墨客心頭激蕩的情思,曾帶給讀者多少美好的享受和愉悅,為人類搭建起了一個繽紛絢爛的人文精神驛站和心靈家園。就詩的本質而言,詩歌是詩意存在的家園,是文化積淀的結晶,是生命光輝的灼射,是人類情感噴發(fā)的形式,是人類文明和智慧的象征。詩歌是各式文學長河里叫聲永遠清脆的夜鶯,詩歌是文化花園里怒放不衰的玫瑰。詩歌是語言的皇冠,是黑夜里閃爍的明燈。因此,詩歌的神圣使命是讓詩意擁有一個固定的家園與故鄉(xiāng):詩意可以離開詩歌去云游四海,可以遠赴哲學與宗教之中去尋親,也可以近趨小說、散文與戲劇之中去訪友;詩意可以上摩云天隨風逐霧,也可以下入紅塵依凡就俗……詩意就是這樣一種云來鶴往的東西,但有一個永遠屬于它的老家:詩歌。柏拉圖曾斷言,存在著一種有詩神憑附而來的“迷狂”:“它憑附到一個溫柔貞潔的心靈,感發(fā)它,引它到興高采烈神飛色舞的境界,流露于各種詩歌……”。他還說:“若是沒有這種詩神的迷狂,無論誰去敲詩歌的門,他和他的作品都永遠站在詩歌的門外,盡管他妄想單憑詩的藝術就可以成為一個詩人?!痹谠姼鑴?chuàng)作中,確實存在著“感興”詩人而令他興高采烈與神飛色舞的因素,但并不是神的力量,而是遺傳稟賦的自然流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