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書之所以運用心理學范疇,是因為這些范疇已變成政治范疇。人在現時代所處的狀況使心理學與社會政治哲學之間的傳統(tǒng)分野不再有效,因為原先自主的、獨立的精神過程已被個體在國家中的功能即其公共生存同化了。于是心理學問題變成了政治問題:個人的失調比以前更直接地反映了整個社會的失調,對個人失調的醫(yī)治因而也比以前更直接地依賴于對社會總失調的醫(yī)治。這個時代正在向集權主義邁進,即使在還沒有產生集權主義國家的地方,也難免如此。可以把心理學作為一門特殊的學科加以闡述和實踐,只要精神能頂住公共的勢力,只要私人性是實在的、是可以實在地期望的、并且是自我形成的;但如果個體既無能力又不可能自為存在,那么心理學術語就成了規(guī)定精神的社會力量的術語。在這樣的情況下,再用心理學來分析社會政治事件,就等于在從事一種恰恰被這些事件宣布為無效的研究。我們的任務正好相反,就是要揭示心理學觀念的社會學的、政治學的實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