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蕾詩歌在上世紀80年代初開始引起詩壇關注。記得那時她在一篇文章里把自己的創(chuàng)作追求說成是“情緒型、悲劇型、未來型”。所謂“未來”者,并非社會學意義上的“整體未來烏托邦”,而是超越形形色色的整體主義抒情,回到具體本真的個人。而樹立個人生命體驗的詩歌,在那時的中國詩壇還是受到壓抑的未竟的事業(yè)。伊蕾所說的“未來”,指的是對自己孤獨追尋的不計代價的自信,和對“未來”精神自由的讀者的期待。上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,在《尋》、《愛的畏懼》、《你以為》、《綠樹對暴風雨的迎接》、《火焰》、《閃電》等早期意象詩里,她寫出了自己生命情緒的“客觀對應物”。我們看到她生命內部的無邊“海浪”的孤獨和奮爭,“你是被誰捆縛在大地上?每一塊肌肉都在翻滾,爆發(fā)出自由的歌唱!”如果說這些早期抒情之作還略顯“籠統(tǒng)”的話,不到兩三年內很快伊蕾就找到了“個人的心靈辭源”——我指的是1984、1985年創(chuàng)作的大量作品《微雨》、《殘破》、《野芭蕉》、《藍色血》、《又見海鷗》、《苦木》、組詩《黃皮膚的旗幟》、《黃果樹大瀑布》、《野餐》、《羅曼司》,如此等等。